69、番外：一天

麻醉师听完就笑：“陆主任，你这笑话讲过多少遍了？”

旁边的小护士也说：“陆主任翻来覆去就是这些冷笑话。”

白方方不觉一愣：“我姓白，是来实习的，听说他带我。”

男的“哦”了一声：“张院介绍来的？”

白方方点头。

男的想了想：“正好，等会儿就有台手术，你跟着上去瞧瞧，”说罢，将病历递给她，“先读读，熟悉一下。”

“师兄……。”

一天，科室里来了位女实习生——这让有教学任务在身的外科医师们有些头痛，各自推脱，而几位成绩好点的男实习生一早就被他们给瓜分干净。

外科里面，公然的性别歧视并不少见。原因无他，理论学得再出色的女学生，一旦进了手术室，多半是竖着进来躺着出去，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许还比不上考试经常挂科的男同学。

所以他们更愿意要男生，多个女生就多了桩麻烦。

当然，白方方在来之前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几位大男人腹诽了很多遍。

但是，当她一踏进心外科的大门，那些腹诽就紧接着被人生生吞咽下去。

“嗯，我姓陆。”

白方方再次见到陆程禹是在手术台上，他主刀，她二助，负责拉钩。

一次性的蓝色手术服和医用口罩把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白方方觉得主刀医生的眼神过于严肃凌厉了些，她原本就有些发慌，现在被他瞄上一眼，心里更为忐忑不安。

无影灯光线通透，准备工作有条不紊，雪洞一样的手术室里只有仪器设备的冰冷声响。

“讲个笑话吧，”主刀医生忽然开口，“一天啊老婆生病，不能参加化妆舞会，老公就自己去了。后来老婆的病好了些，不放心老公，就带着面具也去了。老婆知道老公的面具什么样，她找了找就在舞池中央发现她老公正和一群女的跳舞。老婆赶紧过去，拉着她老公边跳边调情，后来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了些私事。完了，老婆就先回家休息。晚上，他老公喝得醉醺醺的回去，一进门就说，今天哪也没去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喝了整晚上的酒。老婆当然问他，你今天就没遇到什么好事吗？她老公说，我没遇到，我一个朋友遇到了，他借了我的面具，就遇到好事了。”

整个科室都亮了，本来就雪白荒芜的墙壁这会儿像是被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打，照的让人睁不开眼，单调的药水味儿里又多了一股淡淡花香，科室里的和尚们顿时心旷神怡。

白方方对此毫不在意，她从小就生得美，扑面而来的溢美之辞和饱含倾慕的眼神都是家常便饭。又好在这儿的工作大多紧张忙碌血腥刺激，大伙儿并不过多纠缠于某次突如其来的惊艳。

众人恢复淡定，来去匆匆。

白方方揪住旁边一位看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的说：“师兄你好，我找心外的陆教授，请问你哪位才是啊？”

那男的边走边看病历报告，这会儿才抬头瞄了她一眼问：“你找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