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偷天换日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但让他惹上沈三生那些人，还……”古老师再也无法压抑，掩面而泣，过了好久，终于平复心情，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刚进办公室要加班，发现停电了，就在走廊休息，就在这时我看到周小宁往楼上走，想起他曾告诉我，明天需要燃放的所有礼花都提前堆放在天台，他肯定是要去确认，于是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后也上了楼顶，想着可以帮一点忙，再陪他谈谈心。”

“可是我到了天台，却没有看到小宁，只有大摞大摞的箱子堆在栏杆附近，箱子超过栏杆高度很多，我想着明天搬动时万一掉下去砸到人很危险，赶紧跑过去收拾，挪动箱子需要栏杆扶手借力，就在这时我发现是栏杆松的，连忙往楼下一看，小宁已经躺在了楼下！我带班级这么多年，从没出过岔子，今天一时糊涂就隐瞒了些事实……”

安吉终于把整杯的大份珍珠奶茶喝到见底，一时间大家都沉默，只能听到吸管促溜促溜的声音。刚才年轻的女警官从会议室出来把徐江支开，两人商议了一会儿，不多久，徐江又回到众人中间。

众人再次震惊，历来尽职尽责的古老师和温顺的周小宁之间，会有什么过节？

安吉掏出手机，向众人展示着一些照片，“我想这一切恐怕都和学校里流传的「状元怨女」有关。过往几届有好几个学生能力非常出众，却在录取红榜上查无此人，相反当年的前几名，却是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荣誉的学生，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要说这中间没有人搞鬼，我是不信的。”

话一出口，如平地惊雷。徐江严厉道：“安吉，这种事情你可要拿出证据……”

“我没有证据，只是觉得我察觉出不对劲的事，周小宁大概也能。几天前看到周小宁出入古老师的办公室，神情异常，这一切串联起来，未免蹊跷。”

“安同学，我佩服你的推测，但整体看来漏洞还是很大。”郭佳食指挠了挠鼻子，又吹开落在眼前的一缕发丝，露出无奈的神情，觉得安吉所说实属荒诞。“周小宁那样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就算他发现了这种惊天大秘密，也犯不着违逆老师的意愿追查到底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凭他一个普通学生，至于古老师杀他灭口么？”

“你就在现场吧----古老师。”

安吉说完这话，大家都愣住了。古老师杵在那尴尬了半天，只觉得喉咙发虚，说不出一个字。

“本来我只是猜想，今天上午不仅仅是周小宁，其实你也在天台。现在看你的表情，我的猜想应该没错了。”

众人不由地都看向古老师。古老师微微正色道：“安吉，你这孩子怎么说胡话呢，我一直在办公室忙校对，要不是碰上这事，现在都已经印刷出刊了……再说，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我去天台吧。”

“您果然留意过监控，没错，上午因为电路故障，学校停电了两个小时，当然无法拍到你和周小宁去天台的画面，不过在那停电的两个小时里，您是怎么校对呢？”

“我的确是不必要杀他的。”古老师沉声说。大家舒了一口气，但心中仍存疑惑，这时古老师又开口了。

“本来带完这一届学生，我也打算退休，可如今事已至此，就算我再不想牵涉其中，也不该再隐瞒……那件事我只是有过耳闻，从来没有权限多问。小宁和你找出的漏洞，明眼人虽能看出，但不能算得上是证据。”

安吉不作声，算是默认。

“谁成想，小宁却抓住这个疑点悄悄举报，信件言辞稚嫩、举证又不充分，很快就被打回来了，我被叮嘱说要好好劝他，所以好几次约他来办公室，可那孩子竟然一反往常，与我争执，我想着不应该再让他整理校史，还是多在外面走动走动分散注意力比较好。”

“所以，他去督查卫生了。”徐阳说。

“我当然是……”古老师话到一半突然打住，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打击，开始支支吾吾。

“校刊的最终稿，我是发给您的是电子版，再加上通讯社的排版软件肯定需要用电脑打开……我要是没有记错，办公室的电脑都是台式机，断电的情况下是无法开机的，那么，今天您带了笔记本电脑吗？”

古老师错愕在那里，这个时候如果再说自己是用手机来校对上万字的稿件，显然是在狡辩了。

徐江见大家都很紧张，开口缓和气氛：“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明显的证据说明古老师在那两小时里去过天台，况且他没有谋害周小宁的理由吧。”

俞星儿回答道：“证据的确不够有力……但是作案动机却未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