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剑离家出走了 第45节
编纂者再回到案前,就只能瞧见这光秃秃的一张案板了。
那马匪大抵本就不知自己是依仗的什么门派,什么势力,只知自己劫的这个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又要送往何处。而这一切,没有那临波府内的一根锲子,自然是不行的。
这一整个淯南的匪患,或许都需要经过此人之手。究其根源,如何驯马,如何养马,又如何运马,骑马,都是一门门技术,哪里是大字不识的一群山匪能够精通的?总要有这一根楔子,仿佛定海神针一般,把数个棋子与执棋人连起来。
从那马匪,到这楔子,沈诘顺藤摸瓜,再想往下查时,那“打草惊蛇”的一招,当真是多余了。
千里之外的临波府,若称得上是蛇的话,那打草的人,可真不是沈诘,而是这个仿佛从马匪一入城被捉便警醒的执棋人。
一个被沈诘关押在衙门的人。
这一人,也许正是牵起一切的那一条脉络。
大江倒流,循着那线索往回溯源,从点苍关,到孟城,再到丈林村,那间小小的客栈,不正是陈澍、云慎及何誉相遇的那一夜?客栈被劫,三人夙夜寻至山野间,碰巧相遇,也许正因此,漏掉了那个从群山之中逃离的马匪。
几个日夜的舟车劳顿,那马匪不仅不曾逃亡而去,反倒顺流而下,紧赶慢赶,同陈澍三人一齐进了城,且还有胆子来跟踪他们三人,恰好被云慎、何誉二人撞破,于是又锒铛入狱。
早在陈澍抓住那马匪时,云慎便同她提过——那马匪的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势力。
一封信,赶在沈诘有所感知、捉到那楔子之前,便送去了临波府,如今细想,其意图是暴露无遗!
信经由临波府府主,再辗转至严骥手中,已隔了数日,纵然他料事如神,却仍是晚了一步——那虚空中操控一切的手,送信给临波府,为的不是旁的,就是为了保住在一日前与严骥一同前往官衙,被那马匪当场认出的楔子!
这是那执棋人出的头一招。
而沈诘真正惊到的“蛇”,却是更大的,更可怖的事物——
否则,单单一个没有依仗的小贼,前一刻见了陈澍那样足以震慑万民的法力,又如何敢在下一刻便决定,前来点苍关,一路尾随,只为了把她的底细查个清楚?
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小卒。因为无关紧要,所以哪怕被人捉住了,也不碍事,毕竟沈诘审了数日,也不曾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来。
直到此人的出现。
云慎的一个提议,严骥造访点苍关官衙,小小马匪的一声求饶,于是一切都被此人串了起来。
好比那写好的一张大字,编纂者极为得意,就这样摆在案上,放了数日,只一日那过路人,甚至是仆从路过,左瞧右瞧,看不大懂,还以为是废纸,于是这一念之差,不过眨眼,这张纸便被揉捏成团,扔进了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