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道上被白雪覆盖了其原有的样子,素日常见的沿路景致如今不论是庸俗亦或是淡雅的,都不再有半点分别。
只因苍雪纯粹而深冷的覆盖了一切能露出颜色的景致,此前却并没有任何理由,预兆。
“瑞雪兆丰年,周艮,你说这可是个好兆头不是?”
火盆里的银碳烧的滋滋作响,奴才们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以防它不够暖和或是烧的过旺。
“陛下心绪平稳下来就好,人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全看心情而定,比如这一日的大雪骤降。陛下高兴了,它就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兆头,若是反之……则说它是祸端也不算过份。”
“你倒是越发会耍嘴皮子了……外头的大臣还侯着朕出去么?”
周艮毕恭毕敬摇了摇头,“有几个倒是打起了退堂鼓,大抵知道自己身子骨恐怕难敌严寒的,所以降雪前便三三两两走了一些。如今落雪了,只怕走的也就更多了。不过倘是倘若是这李吉李大人还未离去,此事便不算完。”
冷镜无奈之下反倒笑了起来,大概活了这么久还从未经历过像是这段时日这般窘迫难堪的生活。
.一朝天子竟然只能靠着这种非君子所为的行径,才能保全所在意之人的性命,他冷镜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帝王了吧。
沉默片刻之后,冷镜重新调整心态,缓缓问身旁的周艮,“你说,以你看来朕是一个好皇帝么?”
对于所有为人臣子的来说,恐怕最难回答的就是类似于这种给天子下评判的问题了。
天子都说自己喜欢听真话,到那真话却不是谁都有胆量能随意说的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