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剿

蔡督察的声音充满了满意，右手重重一敲书案道，“我给你一曲兵马，三队虎翼，立刻北上西行，追剿妖莲。记住，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只要妖莲身上的东西！需要什么尽管去军需处提，去吧。”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有些事情根本无法杜绝。北域生存环境恶劣，巫蛮族缺铁、缺粮、缺奢侈品，各种缺；南疆缺战马、缺毛皮……随手一倒腾，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在边疆，但凡是有点门路的，谁也脱不了干系，轻重程度不同而已。一直以来，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只要没闹出风波，该干嘛干嘛。

然而这些事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这层窗户纸不能捅，一捅，就有人要掉脑袋！不是被捅的人丢命，就是去捅的人被杀，无一例外。

申屠烈骤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上司突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行动不利，故而迁怒自己么？

抬眼看去，蔡玮一脸平静，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话有什么大不了。他坐得很轻松随意，干瘦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切尽在把握的气势，前伸的右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从这里回灌城主要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沿着我国西部边境南下，抵达小周国边境后折向西行，横穿金阙国的南陵县后，再穿过灰树林沼泽回灌城。这条路要历经三国边境，又要经过沼泽，危险重重，她应该不会选。”

申屠烈一边思索，一边斟酌着言辞回答，“二是直接斜穿金阙国，然后向西绕过南华山脉，直抵钟上国的南部。这条路最近，也容易暴露行踪，更加危险。三是先北上再西行，沿着荒蛮大草原的南部绕过金阙国，抵达钟上国东北部后，再折向南下。”

“这条路看似距离最远，其实抵达钟上国后她就安全了，一路上的路况也很好，反而是脱离危险最快的路线。唯一的问题是，这一路上都是荒野，没法补给，似乎很也不是很好的选择。大人，卑职愚钝，实在猜不出妖莲会选哪一条。”

“前两条都对，最后一条说错了。”蔡玮摇了摇头道，“妖莲不需要抵达钟上国后再南下，从金阙国的北部偏西一点的地方直接南下就行。那里是蛇牙山区，金阙国、钟上国、蛮族和山巫族接壤的地方，地形多变，人员复杂，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只要她改头换面，轻装简进，谁也截不住她。”

“大人的意思是，妖莲一定会先北上再西行？”申屠烈恭声问道。

“笃、笃、笃……”

清脆的声音似乎敲进了人的心底深处。

“确有此事。”申屠烈退开一步，躬身行礼道。

电光火石之间，他在暴起伤人和服软之间选择了后者。不是他没把握一举将眼前之人击杀，而是如果这么做，等待自己的就只有亡命天涯一条路，那绝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另外，他相信一直都很英明的蔡督察不可能如此昏聩，在追杀妖莲的紧要当口自折一臂，他问这话一定另有目的。

“很好。”

“不错！”蔡玮眼中精光四射，声音斩钉截铁。

“那大人准备如何应付？”

蔡玮却没有立刻说出心中的想法，身子往后靠了靠，半眯着双眼，用一种拉家常似的口吻问道：“申屠，你跟贪狼部落的狼头甲奎，关系还不错吧？”

这话说得随意，落在申屠烈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乍响。

北域的巫蛮族是南疆人族的生死大敌，双方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一万多年来征战不休，流过的血能将整个荒蛮大草原染红。与巫蛮族的部落首领交往相识，那可不仅仅是通敌大罪，而是反人族！跟这个扯上哪怕一丁点关系，砍头都是轻的，株连九族几乎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