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洗经伐髓

“回来！”

杨婵特有的柔亮嗓音从左后方传了过来，刘向连忙止步，跑回去一看，才发现那边的一棵大槐树下站着一位仙子。她的位置选得很好，紧贴树干，躲进树影中，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刘向自己也有些气馁。从先前的交流中，他已经知道杨婵并不是以体能见长的灵武士，而是使用念力进行攻击和防御的念法师，又是天生就体力羸弱的女人。但就这样，自己这个大老爷们也一败涂地，完全不是对手。这令他十分沮丧。

呼吸已经完全乱了，大口吸进嘴里的空气将胸口刺得生疼，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离水的鱼，随时可能窒息而亡。机械挪动的双脚，像灌了几十斤铅一样重，小腿肌肉隐隐作痛，有痉挛的迹象。汗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皮甲里面一片淋漓。

这件武铠内甲并不是封闭的，它更像是由许多大小不一的皮带铆接而成。除了胸口和后背，到处都是长条状的网洞，透气性极好。但就算这样，也无法令奔涌而出汗水完全挥发。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就在体能彻底崩溃的前一刻，一股暖流突然从小腹窜出，涌上了胸膛。

开始刘向还当是身体极度疲劳下所产生的错觉，然而他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暖流迅速扩散，从心窝处窜向全身各个部位，途径之处，疲劳、不适和疼痛全都一扫而空，甚至连他有些发晕的大脑也一下子变成清醒无比。

在河边稍作休息后，两人立刻清理掉现场，继续逃亡。这里离战斗地点太近，并不安全。

杨婵在前方领路，速度极快，身形矫健得像只奔跑的猎豹，衣袖翩飞的长袍和月夜昏暗的光线对她的动作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刘向紧跟其后，却很快败下阵来，没一会体力就跟不上了，只能咬牙坚持。饿了三天，又吐了这么久，刚刚啃的几口鹿肉根本就不顶事，还能跑起来就已经是项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杨婵却不管这些，只是一味急奔，丝毫没有停步和减速的意思。

又坚持一会，刘向实在撑不住了。他放缓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冲着前方的背景喊道：“喂！我说，休……休息一会吧，我不……不行了。”

暖流在全身绕行一周，然后复归于小腹，逐渐从感知中消失。

“怎么回事？发什么了什么？”

刘向错愕地停下脚步，摸遍全身上下，也没能发现任何异常。他试着再次向前奔跑，除了变得更加体力充沛外，一无所获。

“超人附体，还是佛祖显灵？又或者，是天神保佑？圣母降临？超级赛亚人？奥特曼？六耳？怪兽？小强？！……”一通胡思乱想。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然后慢慢消失，疲劳感再次降临。不过比刚刚细微多了，他感觉自己还能再跑一小时。

“跟上。”

杨婵头也没回，速度丝毫不减，很快在刘向的视野中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妞是属羚羊的吗？怎么这么能跑？”

刘向嘟哝一句，勉力继续，脚步却越来越慢。他的腿已经麻了，最后只能拖着两条腿往前移，却又不敢停，没有杨婵带路，饿死在森林中几乎是铁板钉钉的结果。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变成东唐国唬虎卫的箭靶子，那帮家伙杀人根本不眨眼。

前方已经看不到杨婵的影子，四面一片昏暗，各种虫豸的鸣叫声不绝于耳，似乎都在嘲笑他差劲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