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输赢（三）

看着眼前已经服下了汤药的小翠，冯大人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要是这丫头侥幸活了下来，赏赐些银两便是，要是最后没了命，给个厚葬也就算了。

一个下人的命在他眼中远不如自己女儿珍贵，虽然他女儿不少，但是这个婉儿却是正妻唯一的嫡女，名门闺秀教养从来不少。

“你现在感觉如何？”小翠饮下汤药之后靳凌立马上前询问，并且亲自给小翠诊脉。从脉象上来看，她的脉搏沉稳有力，丝毫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回，回神医，奴婢，奴婢没有什么感觉。”小翠毕竟不是哮喘之症的患者，汤药的熬煮也并不是为了给她服用，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为了保证药效，靳凌在小翠身边站了一刻钟时间，就想看看这药究竟能不能对症。经过三次把脉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后，他这才看向了陌子桑。

“你可要想清楚了。”试药这件事那就是用生命去下赌注，运气好安然无恙，运气差就直接送命。

在古代丫鬟大多都是从小因为家庭穷困潦倒或者无父无母被牙婆子卖进了高门大户，最终的结局不是跟府中小厮配了婚事就是到了岁数放出去。

小翠如今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再等个一两年也就到了可以放出去的时候，花一般的年岁就这样没了性命挺可惜的。

陌子桑也是想看看这丫鬟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冯大人的逼迫，每个人在死之前都会有强烈的求生意愿，若非迫不得谁愿意这么就死了？

“小翠舍不得小姐受苦。”一句话道尽了小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从小与小姐相伴，她实在是不舍得看着小姐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儿饱受病痛折磨。

“陌大夫，我靳凌甘拜下风！”说完靳凌就对着陌子桑的位置抱拳行礼，一向从不肯随意低下的头颅，今日在陌子桑面前也微微颔首。

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靳凌这般礼遇的，可以说这世间除了他的父母和师尊，陌子桑是第四个让他如此为之的对象。

“那就画个押吧！”趁着熬煮药材之际，陌子桑将刚写好的生死状递到小翠面前，签下生死状，生死由天各安天命。

小翠虽不识字，可她明白这张纸意味着什么。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小姐，最后毅然决然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好了，这是汤药。”陌子桑将碗递到小翠手中，这满满一碗看似浓稠又苦涩的药汁若是有一点偏差就会要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命。

接过这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小翠毫不犹豫一口饮下，滚烫的药汁从喉咙灌进去，她没有任何遗憾了。

“小翠……”一旁的冯婉儿好几次想要冲过去打翻了小翠手中的药碗，可冯大人那边早就派人将她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