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那块破布

当然，婉儿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哎，是你自己不会教，怎么能怨别人没天赋呢。要不是刘洋带路，我差点跑到李梅那儿去找你。她同意你来当兵？”婉儿既帮汪老先生道了歉，又把话题岔开了，她知道李梅对汪老先生的重要性。婉儿可不想因为父亲的口不择言得罪了刘洋，因为婉儿虽然知道刘洋是个青涩的孩子，而且深爱着自己；但是她同时知道，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相反的两种性格可以存在于一个人身上。青涩不代表他内心不狠毒，而爱情的极点也有可能是惨不忍睹。

汪狗熊先生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好像忽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了。“哎呀，不是你说我还忘记了，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了，为了我来当兵这事她和我吵了好几回呢。之前还吵了一次架，好长时间没理我。正好你回来了，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不知道她会不会又生我气了，不过有你去，她肯定会给面子的。”说着汪老先生就开始整理衣衫，然后从床上下来，嘴里不停重复“不过有你去，她肯定会给面子的”这句话，看得出来他有点害怕，简直像神经病患者的呓语。

看着父亲这副可怜样，婉儿心中很不是滋味，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看来你只关心自己的情人，不关心自己的女婿啊”说到最后，婉儿拉长了声调，非常具有讽刺意味。

一个叫王小山的剑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汪狗熊（他脸上的墨汁并未抹去）先生依在床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对于女儿的回归他内心非常兴奋。但他的懒散已经让他忘了兴奋时该是什么样子。

无论怎么看，汪狗熊先生现在的做法都有点不合规矩，因为他正衣衫不整的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当然对他们父女两来说，这已习以为常；婉儿还经历过更衣衫不整的情况呢。

婉儿从刚刚的狂笑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脸上还是不时划过调皮的笑容，让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多少多了点少女气息。

“我早上回来的啊。你现在不教刘洋功夫了，来当兵啦。怎么回事？”汪狗熊先生看都都没看婉儿身边的刘洋一眼，好像刘洋根本不在这儿一样。

汪狗熊先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个动作让他更像狗熊啦），“这个一言难尽啊。再说，那小子也不是很有天赋，教他也只是徒增他的痛苦而已。”汪狗熊先生虽然从失败的情绪中走出来，并且悟得一些人生道理，但在他的意识深处还是认为既然练武功就要当天下第一，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天赋，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看到其他没天赋的人练武功时，他就觉得他们是在自寻烦恼。

汪狗熊先生的话对刘洋没有形成任何打击。刘洋从来就没想过当天下第一，他感兴趣的只是江湖，他只是想当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并且，刘洋成长的世界没有意志，非常纯粹的物质世界，所以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他理解不了，反倒是汪老先生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让他非常受用；所以当汪老先生说他练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他脸上还出现了微笑。

在这里的三个人当中只有婉儿最接地气，她深刻的知道这个世界是不能说真话的；这个世界最好的生存方式是虚伪；所以当汪老先生说刘洋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时，她朝他接连使了几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但汪狗熊先生还是毅然决然的说出了“教他只是徒增他痛苦而已”这句话，婉儿当时时崩溃的，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一边的刘洋，发现他居然在笑；当然，婉儿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里不能用居然，因为刘洋毕竟是刘城主的儿子，一个政治家的儿子当然可以表现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管那人如何的贬低自己；但转念一想，这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政治家的儿子绝对不会去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动用各方面资源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她，哪怕是要杀人，而那个她就是自己；想到这里，婉儿内心是相当兴奋的。

在思想稍微开了一下小差的下个瞬间，婉儿断定这里是可以用居然的——汪狗熊先生这么贬低他，他居然在笑

婉儿一时不相信自己正活在一个现实世界中。现实世界中的人不会像汪狗熊先生这么说话，现实世界中的人也不会像刘洋这样乐于接受他人的贬低。其实婉儿一直活在两个极端世界中。一个极端现实的世界和一个极端理想的世界。婉儿的强大就在于她能很好的平衡自己，用极端现实世界中的自己保护极端理想世界中的自己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