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在的爱情

陈默却没有感到太多的庆幸，问道：“也就是说，他最多还能再活三年了？”

“您也别太伤心了，他的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这几年，我们下了不止十次病危通知书了吧，最后还是抢救了过来。”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陈默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老爷子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只是因为这话不好听，毛医生才没有说出口。陈默也知道，老爷子现在心里最挂念的，还是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孙子，其他的人都一家一家的，只有自己，现在谁也不靠，弄的孤零零一个人。

“那记忆呢？！我们都知道大脑是负责记忆的功能，那么记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储存，为什么人死了，记忆就会消除？！”

毛医生尴尬一笑，说道：“我是内科专家，对于脑科的东西了解不多，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当做闲聊探讨一番，我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比较感兴趣。”

等毛医生他们出去，陈一舟就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学生，你这样的问题，岂不是在他学生面前丢他的脸？！你以后要工作了，如果工作中还继续犯这样的错误，那就是要得罪人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老爷子继续说道：“要说什么话，必须先在自己的心里捋一遍，要做到说出来的话，对方能够轻易理会，并且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我都跟你说过许多遍了，你总是记不住。”

夜已深，可是下午睡够了的陈默却毫无睡意，他的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翻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未来的国家有了那么多的变化，除了精神文明方面的道德退后，其他方面都得到了那么多的发展。

这些记忆对于陈默来说，他其实并不重视，他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以后的大势产生影响。他想要做的，无非也就是让自己的生活条件更好一点，但是这也不需要利用郎玉甫的记忆，他相信自己，凭借自己的双手，可以开创出美好的生活来。

更重要的是，陈默对于脑子里的记忆，还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郎玉甫的记忆范围十分狭窄，他就是一个非常封闭的人，虽然多了许多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的正确性，还值得商榷。陈默也想再等等看，最好是先验证几处事实，再做打算。

即使是正确的，陈默也没有想利用这些记忆做什么事情。人活一辈子，也才短短的三万天，赚再多的钱又什么用？死后还是一场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无限的精彩，不管什么样的记忆，都是为自己服务，却不能反了过来，自己成为欲望的奴隶。

相比那些时局和商业方面的信息，陈默更加重视的是郎玉甫那脑子里面记下来的不多的几首歌曲。可惜的是，除了流行音乐，郎玉甫记住的摇滚歌曲不多，让陈默一无所获。而这些流行音乐，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又没有想过去当个歌手，才懒得去一点一点地抠谱。

陈默揉了揉脸说道：“我这不是刚睡醒嘛，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所以才脱口而出，问了他这个问题。”

“别找借口，别找理由，错了就是错了，要有反思的心态。你去洗把脸，我们去吃早餐。”

一大早就被老爷子教训了一顿，陈默的心里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寄托了老爷子太多的希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就真的希望过这种生活吗？每天与无数的人尔虞我诈，还要陷入深深的办公室政治里面去，这种工作，这种生活，真的适合自己吗？！陈默也不知道。

吃过早餐，陈默将老爷子送到了活动中心，让他一边吊水，一边也有人可以作伴聊天。这里好几个护士严防紧盯，不会出任何状况。他来到了毛医生的办公室，先是就早上的问题向他道歉，随后问起了老爷子的情况。

“他现在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生理机能退化的比较快，身体就承受不了。只要你们家属照顾的妥当，让他经常保持愉快的心情，再活三年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才在这种反复的思虑中睡了过去。等他醒来，一早例行检查的医生，带着护士已经进入了病房。虽然在主治医师的后面，跟着好几个病人，但是并没有一般医院里面的嘈杂，除了温和问话的毛医生，没有一个人插言。

这里住的都是高级领导干部，没有一个医生敢于忽视病人的态度。老爷子虽然一辈子搞技术，从来没有当过领导，不过他的行政级别很高，在这里住的病人之中，他也是数一数二高官。因为如果职位再高一点，也不用住到这里来了，直接都有了自己的医疗队伍。

看到陈默醒来，毛医生笑着打趣道：“做什么美梦呢？！我们进来都没有把你吵醒。”

陈默跟他笑了一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毛医生，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

他楞了一下笑道：“或许有吧，或许没有，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