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私心（第二更）

见其依然犹豫不决，潘世亮的说道。

“先生，其实，我之所有以愿意资助您出版这本书，是因为，在我看来，这本书告知人们的何谓国民、何谓政fǔ，恰可解今日人们之‘惑’，正像您于书中所言，如政fǔ方面越出本分，施行暴政，这时站在人民立场，就可能采取以下三种举动。一、屈从政fǔ;二、用实力对抗政fǔ;三、坚持真理，舍身力争。”

潘世亮并滑隐瞒他的想法，他之所以愿意资助其出版这部书，自然有他的用意。

“在以上三策中，这第三策才是上策中的上策。而满清之奴役，使得人们要么只知屈从，要么只知对抗，而不知坚持真理……”

别人是否会用真理说服政fǔ，潘世亮不清楚，但是他需要别人去这么做，需要形成这一种社会的氛围，只有如些，他才能够在未来获得更多的保障。

放下手中的书稿，看着来访的潘世亮，王闿运这个几年前他在回国后的火车上碰到的汉粤铁路公司的董事长，然后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唯自强求学方能独立；唯独立方能自由；唯自由方能平等。……所以，这本书，我准备以自己的名义出版”

又一次，王闿运拒绝了潘世亮的希望能够替他出版这本书的要求，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生意，或许，对于汉粤铁路公司来说这只是一本书，但是对于王闿运而言，这绝不仅仅只是一本书。

“壬秋先生，这可不是一本简单的书”

潘世亮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依然盯着那份书稿，从一个月前获得部分书稿之后，他就希望能够出版这本书。

“……政fǔ是中国的政fǔ，人民是中国的人民，那么人民就不应害怕政fǔ，而应靠拢政fǔ；不应疑‘惑’政fǔ，而应亲近政fǔ。凡属人民，均应一身兼负两种职责：一方面应在政fǔ领导之下，充当一个公民，这是作客的立场；另一方面是全国人民共同协商，结成一个称为“国家”的整体，制订法规，并付诸实施，这是当家作主的立场。可见，民为邦本，人民就是主人，政fǔ只是代表。但是现在的中国还只有政fǔ，没有人民”……先生，您的这本书将会回答人们的疑‘惑’，告诉人们何为政fǔ……”

尽管潘世亮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王闿运却从他的话话中，听出了其心中所想，他并不满足作为商人的地位，他希望像西洋一样，能够对政fǔ发挥大商人的影响力，当然，这需要一点，就是政fǔ承认国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而不是政fǔ，同样也不是皇室

“壬秋先生在书中所言政fǔ与国民之责任，实为中华朝开国以来，前所未有闻之学说，实为今世之良言……不得不说，这本书给我上了很生动的一课。何谓自由平等，何谓国家与国民，何谓政fǔ与法律，何谓学者之使命，这些熟悉的词语，直到今日读了此书之后，才开始有实质的了解……”

看着王闿运，尽管对方已经表示了拒绝，但是潘世亮还是不愿意放弃的继续说道。

“所以，我希望能够以个人的身份资助先生出版此书，只是因为对先生之学的崇拜，而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都读到这份书，知晓何谓自由平等，何谓国家与国民，何谓政fǔ与法律，何谓学者之使命，岭南印务公司可以以成本价印刷这本书……”

在潘世亮的话声落下之后，王闿运却选择了沉默，面对这样的一个条件，又如何拒绝呢？作为一名学者，他自然希望自己的书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成本价，意味着这本书可以以极为低廉的价格销往全国，到时候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购买此书。

但是……他真的没有任何目的吗？